星嵐(っ・ω・)っ

群星在無止盡的星圖中相互輝映,它們乘載著無數個希望劃破天際線降臨於此。
而這,就是你我相遇的原因。
對於不起眼的我而言,
你是星辰,亦是希望。

寫不出什麼好東西。

 

【N新V】Love and Harmony

※嚴重OOC注意

※設定架空注意

※復健,12595字完結,前來繳交黨費

※中間微虐,但是HE

※有稍加改編一點劇情,但走向還是和遊戲一樣

※另外NK為親情向,微DV

※雷者請按上一頁

※可接受者請下滑食用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Nero其實很喜歡聽V唸詩的嗓音。

在一波的戰鬥結束後,他總會瞧見身旁的黑髮男子從衣服內側拿出他經常看的詩集,深色的書皮上印著大大的英文字母V,燙金的材質使得那個字母有時會在特殊角度反射出一點光輝。

他看著那名黑髮詩人半垂著雙眼,這讓他本身就長得顯眼的睫毛變得更加……漂亮?

噢老天,他到底在想什麼,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聽見自己的評價是漂亮或者是美麗這種過於秀氣的形容?

但是,眼前的詩人對於他而言,他真的找不到除了這些以外的評價還有什麼形容詞能夠襯托在這個人身上,白髮的大男孩甚至覺得這些詞根本就是為了這個人而創造出來的詞彙。

回到最一開始見到V的時候,Nero會覺得有這種想法的自己肯定是瘋了,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他身邊認識的男性沒一個適合這些詞,看看那個紅衣的中年男人,就算對方的喜好是那個甜膩的草莓聖代也絕對不改那名男子在他心底有多麼混帳的事實。

但是V不同,不管是外表、個性還是嗜好,V和Dante相比簡直是相差甚遠。

也是因此他在某次的戰鬥裡,當他解決其中一隻惡魔後,他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雷聲,他看著紫色的閃電落在長著巨大蒼蠅頭的惡魔身上,隨後那名黑髮詩人一個瞬身到那個惡魔面前,接著那個人優雅的抬起拿著手杖的那隻手,爾後,給予那個可憐的傢伙最後一擊,手杖化作銳利的刀劃過惡魔的身軀,V的攻擊總是乾淨俐落,一刀便能讓仍存有一口氣的惡魔倒下,噴灑出來的噁心液體一滴都沒沾到他身上,彷彿他不過就是在跳一支單人華爾滋,碎裂的柏油路面是他的舞台,仍然屹立不搖的路燈是他的鎂光燈,使魔們和那群即將命喪在那根手杖之下的惡魔是專業的伴舞者,而他,那名黑髮詩人是整首舞曲的主角,他就是Don Lockwood(*1),他盡興地揮舞著手中的雨傘,口中吟唱著他最喜歡的台詞。

他看著那名詩人解決最後一隻惡魔的同時單手舉起一直握在手中的Red Queen一刀貫穿正要偷襲他的漏網之魚,彷彿惡魔的攻擊完全不妨礙他偷窺不遠處的黑髮詩人似的,想當然爾,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偷窺對方,他只是要確保V不會受傷,畢竟那名瘦削的男子真的太瘦弱了,但同時卻又帶著病弱的唯美感。

Nero猜想大概是那時候開始,他下意識地認為那個始終帶著神秘感的男人和美麗這些詞脫離不了關係,它們彷彿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底,每當他看見那個總是低頭看著手中的詩集的身影從眼前緩緩經過,那些形容詞就會發了狂似的抨擊著他的心臟,一次又一次的,次數隨著見到黑髮詩人逐漸增加,這讓Nero深思著自己這幾日應該要避開那個身影才好。

否則他遲早有一天可能會因為狂跳的心跳進而引發心臟病。

“Love and harmony combine,
And around our souls intwine.”
(愛情與和諧交融,縈繞著我們的心靈)

草綠色的雙眼帶著一絲從容的看著手上的詩集,為了不妨礙閱讀,他把其中一邊的黑髮塞至耳後,一旁趴臥在右腳邊的影貓正在搖著尾巴休息,V時不時就會伸手撫摸著黑色大貓的黑色腦袋,待Shadow抬起頭後,原本停留在頭部的手便會移到下巴處撓撓更加柔軟的毛皮,然後他就會聽見大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為此他會給予這個可愛的聲音一抹微笑。

「說來最近怎麼沒看見那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當然,既然影貓在的話,沒道理那隻聒噪的藍色大鳥就不在。

Griffon停在一塊變得殘破不堪的柱子上,牠振了振自己的藍色翅膀順帶跟牠的契約者要了一個同樣的撓撓,後者立刻換了對象將手放到在他左邊的大鳥一片深藍色羽翼上,他輕柔地替藍色使魔順了順美麗的羽毛,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扯下幾根,他可還不想被那銳利的鳥喙啄上半天,在撫摸的同時,他突然想起幾秒鐘之前對方說了什麼,他在腦海裡思索了會接著緩慢地回覆道:「可能忙著處理哪裡的可憐蟲吧。」他的語氣很輕,彷彿他從來沒發聲過,只是純粹在腦內想著、傳遞給他身邊的使魔們。

他們在一座早已變得殘破不堪的廢墟休息,長途的步行讓詩人的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於是在Griffon和Shadow半強迫下,他只好找一處能夠坐下的地方享受這個短暫的閒暇時光。

其實他自己也有注意到。

關於那個年輕的惡魔獵人最近貌似一直在躲著他這件事。

但他應該沒有做什麼冒犯到對方的事──除了他搶了給予Goliath最後一擊的機會,他以為這件事在那名白髮獵人心中不至於佔太大的面積?

V闔上手中的書本,這是他打從出生以來難得沒有心思把書中的所有字句讀進腦袋裡,字裡行間他明明都能好好讀出來,但潛藏在其中的寓意卻突然變得艱澀難懂,彷彿那名偉大的詩人頓時和他切斷了聯繫。

「喲,我們的Shakespeare讀不下書了嗎?那正好來幫我跟Shadow順順毛吧!」Griffon見自己的契約者把書闔上並收回衣服內側時發出了咯咯笑聲,聒噪的聲音響遍周遭的空氣。

Shadow並不會說話,但V依然能從牠的獸聲與行動來理解這隻黑豹的想法,但Griffon不同,牠是隻時不時都在說著人話的藍色大鳥,所以V並沒有花太多心思去理解使魔究竟在想什麼,畢竟牠總之一想到什麼便會脫口而出,除非……

除非有人打著把牠拿去燉成湯的算盤時,那張聒噪的嘴才會安靜幾分。

眼見當下也無事可做,而他又讀不進詩集裡的內容,V只好伸出另一隻手替一旁的大貓順毛,他一左一右地服侍著兩隻使魔,他的動作極輕柔,惹得兩隻動物都舒服地瞇上了雙眼。

儘管他從未體驗過這個世界的一切,但眼下這種悠閒的時光倒也不壞,這或許已經是他體驗短暫生活以來最為愜意的時候。

──如果他就這樣丟下一切會變得如何?

……不,他不可能那麼做的,他還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那個打從他出生以來就時時刻刻烙印在靈魂上的使命。

可如果失去了這個必須完成的事,那他存在的意義又為何?

他幾乎為此而生、為此而存活,少了它不就等於是在把維持生命的靈魂抽離他的身體嗎──儘管那有多麼殘酷,但這樣的他又怎麼能談得上這一切,談得上殘酷兩個字,否定它相當於在否定他自己。

「嘿,V你還好嗎?」儘管對方沒有將想法刻意傳給牠們,但Griffon和Shadow多少還是能接收到黑髮詩人的想法,只是有點模糊,不過還不至於影響牠們去理解V在想什麼。

「我很好。」

「噢才怪,我們的大詩人才不會拋棄他心愛的William Blake不管。」Griffon調整了一個姿勢好讓V能夠順到其它處的羽毛,接著牠又開口:「嘿,你還有我們,好嗎?我、Shadow還有Nightmare,我們三個都在你旁邊……噢不,Nightmare不在,但牠在你身上!……我是指那些紋身,嗯……你懂的,呃……?對吧?哼嗯?」
V只是對牠的尷尬笑而不語,但是手指溫柔地搔著大鳥的下喙,像是在向這個有點聒噪的關懷給予感謝之意,後者立刻舒服地又瞇起了雙眼。

Griffon說得對,他還擁有牠們。

這個閒暇時間並不長,因為在藍色大鳥嘮叨完後不久,他們聽見一個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像是短靴與地面上的碎石細沙相互摩擦的聲音,一人兩獸立刻警戒起來,V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杖,Griffon則是拍動翅膀在空中徘徊,而Shadow則是起身護在V的身前。

然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那個不久前還是他們話題人物的白髮獵人。

蒼藍色的雙眼在看見是他後,身子很明顯地僵直了一秒,但隨後又故作鎮定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呃……嗨?」

「噢小子!這陣子沒見著你還以為是落跑回家躲在棉被裡了!」先出聲的是Griffon,牠一邊在Nero頭頂上盤旋一邊嘲笑著對方。

「我想Griffon的意思是牠很想念你。」見來者是何人後,V才放鬆自己緊繃的身子坐回原本的石塊上,接著他又抬眼看向那名惡魔獵人:「好久不見,Nero。」
──其實他們才三天沒見而已,Nero在心裡壓抑著這句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我才不想念那個臭小子!」

「噢……我想我倒是挺想念你這隻小雞的,想著把你燉湯。」

「你這個討厭的臭小子!」

「你這個聒噪的臭小雞!」你來我往的辯嘴讓坐在一旁的V笑出聲來,這讓已經在互抓和互啄的爭鬥上互不相讓的一人一鳥停下了動作,藍色和金色的瞳孔立刻看向那個正笑得肩膀微微顫抖的詩人,Shadow坐在地上眨著眼也看著眼前的人。

注意到在場所有視線都放在他身上後,V抿了抿唇停下了他的笑聲,但上揚的嘴角仍顯示著他的心情不錯,他笑道:「抱歉,看來你們的感情不錯。」

「「才不是你想得那樣!」」Nero和站在他肩膀上的藍色大鳥異口同聲反駁黑髮詩人那句話,但這樣的反應卻顯得他們真的如V所說的那樣,感情不錯。

這讓黑髮詩人又輕笑了幾聲。

白髮的惡魔獵人和在他肩上的猛禽對視了一眼,隨後他把那隻笨鳥給胡亂揮開,伸手抓了抓他的白色短髮,接著一屁股坐到離那名大詩人至少有十公分距離遠的地板上,他把背上的Red Queen擱在一旁的石塊上,這一連貫的動作讓他顯得有些不自在,因為他一直覺得有個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抬起頭,果不其然地和一個目光撞上──V的綠色雙眼正和他四目相交。

「不介意的話,你其實可以坐到這兒來。」V邊說邊往旁邊讓出一個位子,原本就沒有多大空間的石塊就算對方挪出一點空間也不可避免地必須與對方的肩膀相碰的命運,Nero心想著拒絕不是,但直接坐到V旁邊也不太對;打從一見到V就不太安分的心臟在接收到對方的邀情後變得更加亢奮,Nero猶豫了一會兒,在看見那名黑髮男子歪著頭等待著他下一秒的回應時,他硬是從喉嚨吐出一個單音節並且僵硬地起身坐到對方旁邊,嗯,無可避免的他們的肩膀碰在一起,想當然還有彼此的手臂也是。

Nero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太好。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突然沉默下來的空氣,他乾巴巴的看著身旁的景色,卻唯獨不敢把頭轉向隔壁的人,他只敢用眼角餘光看著那總是拿著詩集的左手此時正撫摸著黑豹的毛皮,待V的手從Shadow身上離開,而那隻大貓也趴在地上閉起眼睛休息,Griffon難得的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同樣在閉目養神,Nero抓準時機正打算說點什麼之前,坐在他身旁的人先一步開口:「你最近在躲著我,是嗎?」

「什、什麼?……我沒有。」他們的聲音很小,像是怕會吵到在場的兩隻動物休息。

Nero說得有點心虛,他為了自己的心臟著想,確實是一直在躲著V,但他說不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這只有在見到V的時候才會觸發,見到Nico或是Dante的時候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連和他一起相處好幾年的Kyrie也未必曾讓他有過這種感覺,但他能肯定的是,在最初見到V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而是近期才逐漸萌生的一種念頭,它像是液體般,每見到那個身影,它就會自杯子裡逐漸增加,與此同時,它也抨擊著他的心臟,潛意識催促著他,血管下的血液也對著他咆哮著“快去吻他”。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聽見隔壁的人拿起手杖的聲音,V的語氣聽起來很輕柔,像是在訴說著今天的天氣很好似的,但他所吐露出來的語言卻讓Nero無地自容。

「我聽Nico說你最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都會順帶問我到了哪裡,她還說我們是不是吵架了。」V仔細地摸著手杖上的花紋,腦海裡回想著對方有些誇張的言行,當然,他並沒有如實表現出來而是選擇用簡單的詞彙帶過;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顯得有一絲不悅,儘管他不知道他身旁的大男孩是因為什麼才躲了他足足三天。

「……抱歉,V,我……」

「噓──你不需要道歉,Nero。」當黑髮詩人將食指抵在他的唇上,Nero這才知道對方的體溫究竟有多低,也多虧了詩人的動作,他這才好好看清楚眼前人臉上的表情。

V在笑,淺淺的、柔和的對著他笑,他看上去並沒有因為他的疏離而生氣,想當然的,他也沒打算接受他的道歉和解釋。

收回了手,V不再過問有關他這幾天疏遠他的事,轉而繼續把玩著自己的手杖。

感覺到這個話題硬是被對方提起卻又無故中斷,Nero為了不讓空氣再次陷入沉默決定咬著牙開口說道:「是說我來這兒的時候有聞到花香,有點好奇所以……呃,就是,你想不想一起……」

「好。」還沒等他問完,一旁的人先行回答他的問題,V拄著手杖站起身,注意到他動作的Griffon搧動著翅膀開口:「Shadow起床!該去散步了!」回應牠的是一個慵懶的呼嚕聲,大型黑貓從地上緩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才走到V的腳邊。

往前走了幾步後,V回過頭看向那個還坐在原地的大男孩,他撇撇頭示意對方為他們帶路,後者才匆匆忙忙的回過神並跟著起身,隨手拿過Red Queen背在背上,三步併做兩步地跟上那名黑髮詩人,甚至是走在他前頭,Nero循著不久前來到這裡的記憶,他領著V越往深處走,四周的瓦礫越發減少,直到他們來到一個彷彿與被惡魔侵蝕的城市完全不同的世界。

只剩下一些零星石塊壓在柔軟的草地上,撲鼻而來的花香充斥在所有他們吸入的空氣裡,放眼望去是一片的花田,藍色的花瓣像是一隻藍色的鳳蝶在微風中翩翩起舞,Nero很是意外在被惡魔摧殘的城市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不知何時停在他肩上的Griffon也驚訝得只發出一聲哇的聲音,他微微偏過頭看著站在他旁邊的黑髮詩人,他下意識地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的訝異,這樣他才能有機會跟對方好好的交流下關於他們無意間發現的這片花田。

他確實看見了對方臉上吃驚的面容,但就在他想要開口之前,V拄著枴杖向前走了幾步,Shadow難得沒有跟上去,他被藍色的花叢包圍著,彷彿無數隻的藍色蝴蝶在他的腳邊相繼竄過,Nero還來不及喊住他,又或者說,他根本無從開口,只能看著那名黑髮男子走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但他卻覺得對方突然離他好遠好遠,遠到他根本追不上他緩慢的腳步。

爾後,他看見了此生最不希望看見的畫面。

──V像是失去靈魂的人偶般突然倒臥在地上。

他幾乎是下一秒便邁出步伐奮力的跑向那名詩人身邊,他大聲喊叫著對方的名字,儘管他一直覺得那是對方為了向他掩飾什麼事而隨意編的一個簡陋的名字,但眼下他全身的血液卻拚盡全力的唆使他喊出那個名字,心臟在瘋狂的跳動,好似下一秒倒下的人就會是他,而他必須趕在自己的心跳停止之前跑到那個人的身邊,無論如何。

他一直嫌對方太過於脆弱,但每次見到那銳利的處決方式時卻又不這麼覺得,V就像是個含括著堅強與脆弱的矛盾體,他的身上無一處不存在著矛盾,他皮膚下突出的骨骼是那般死板,但嘴角露出來的微笑卻溫柔無比,明明身著一身漆黑的服裝,但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是格外蒼白;他就像是某種特別精緻的陶瓷娃娃,一碰就裂,一摔就碎,他總是想著會不會哪天就會在對方身上看到那些可怖的裂痕,然後再過幾天,那個人就會因為無數的裂痕而硬生生地碎裂成無數的碎屑。

這樣的想法一直讓Nero不敢對V有任何過大的碰觸,即使是不小心撞到也會讓他擔心那名詩人的皮膚是否會因此出現裂痕。

但眼下的情況也沒有多好。

他小心翼翼卻又急促地把V抱在懷裡,摟著人手臂的力道不小但深怕會弄痛對方還是多少克制了點,Nero心裡慌得很,除了呼喚那個名字以外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無比希望他過去所想的那一切都不會成真,永遠都不會。

「……Nero?」懷裡的人睜開雙眼並看向他,綠色的雙眼此時被他的影子壟罩而覆上一層陰影,V抬起手輕碰著他的臉龐。

「V你……操,你他媽快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Nero低下頭,把自己的一頭白髮埋進對方的胸口,同時也收緊了抱著對方的雙手,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顫抖:「我差點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他能感受到V的手指撫摸著他的白髮,就像是在給那隻黑色大貓順毛的時候一樣,詩人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既遙遠卻又無比靠近,他說著:「嘿,我就在這裡,沒事的。」他嘗試安撫緊抱著自己的大男孩,他此刻的顫抖讓他看起來像是失去了什麼心愛之物般的孩子。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能聽見男孩在呼喊他的名字,逐漸跑向自己的身影越發模糊,直到視線變黑,意識漸漸飄向遠方的時候,他感受到有雙手將他緊緊圈在懷裡,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無法忽視掉,他說不准這種感覺,只有幾天大的他根本來不及理解這世上所有的情感,還有生命與死亡──他突然想起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則故事(*2)。

那是攸關一名愛上年輕騎士的美麗少女的故事,長年居住在高塔中的少女為了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面,毅然決然地乘舟順水而下,但是她的愛情是受到詛咒的,儘管如此她還是下定決心要在死前見到自己的愛人,然而命運卻殘酷地捉弄她,當她所愛之人見到她時,年輕騎士見到的只是靜靜躺在小船上的美麗屍體。

愛,在這則故事裡提到了這個詞,那是他不懂的情感,故事中的少女為了愛情而喪命在慘忍的命運手下,然而她的英年早逝卻讓世人為她記錄下這唯美的愛情,但怎麼樣也得不到她心愛之人的那一份她渴求的情感。

他曾質疑過少女的行為,但同時他卻又盼望自己也能夠擁有讓他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戀情,即使現在的他並不懂何謂愛,但他還是想要趁著這短暫的時間去體驗,於是他決定開口:「嘿,Nero。」

「Now give us a kiss?(*3)」

他一直以為曾經的想法並不會真實發生在眼前。

他看著黑髮詩人逐漸變得脆弱的身子,還有那不斷掉著碎屑的皮膚,他身上無一處不出現裂縫,但是,即便如此,對方卻還是硬撐著身子想要前進,他看不下去,實際上是出於不忍,他勸過對方應該好好休息別勉強自己,但那個向來高傲的詩人卻向他請求,明明他還在喘息,就為了那幾步的路而喘息,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黑髮詩人的身子究竟有多麼糟糕。

出於無奈,他更怕對方因為強迫自己而搞得身子在還沒到達之前便粉身碎骨,他只能把對方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半撐半拖著他前進,途中他還嘲笑道那個紅衣男子肯定會比他們還要早到。

「反正在他眼裡我就是個累贅。」他也不知道是在說給V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反正就是下意識的想把這句話脫口而出,有沒有得到回覆他其實沒那麼在意。

「……不,Nero……你並不是累贅。」V斷斷續續地說著,當他聽見身旁的大男孩這麼說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狠狠掐著,力道大得比那次他拒絕他的親吻還要更讓他覺得痛苦,是的,在那天他試著和對方要求一個吻,儘管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對方卻以為他在開玩笑而隨意的打哈哈帶過,那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疼痛無比,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還記得嗎?……我曾說過沒有你,我們不可能會成功。」他還記得他在路上曾遇到過Dante,那時他對那名男子說了與現在截然相反的話,他說了“Nero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他內心深處卻不斷地抨擊著自己說那孩子並沒有那麼軟弱無力,他不是累贅,並不是,他只是──他只是不想把這麼溫柔的男孩牽扯進來。

「你擁有實力,那是其他人所沒有的,相信自己,Nero。」

「你並不是累贅。」他重複道,拖著沉重的步伐,拿著枴杖的手也是同樣沉重無比,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去支撐那根銀色的手杖,而不是一直拖累身旁的白髮男孩,此時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累贅,而Nero不可能真的丟下他不管,他知道這個男孩有多善良,而他又是怎麼利用這個善良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是多麼的卑鄙。

但是他只是渴望著、乞求著能得到自己一直嚮往的情感。

「我也想要被愛、被呵護……但我隻身一人,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活下去。」隨後他的一個踉蹌導致Nero差點被他絆倒,也因此對方鬆開了一直攙扶著他的手,他跪在地上,卻又馬上依靠著手杖站起身來,他向那名惡魔獵人全盤托出,說明了事情的真相。

根本就不存在名叫Urizen的惡魔。

當他們抵達的時候,那個藍色惡魔早已被Dante打倒在地苟延殘喘著,V搖搖晃晃地撐著手杖走到那名惡魔身旁並爬到對方的胸口上,他用著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開口:「我們失去了彼此,卻還是被那份情感牽連著。」

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他一直到了最後才明白什麼叫愛,卻來不及去體會那究竟是怎麼樣的感覺,他的記憶裡一直存在著愛,但那並不屬於他,而是屬於另一個人的,來自母親的愛,那他的呢?他的愛又來自於誰?誰會願意去愛他?太多的疑問漸漸轉變成渴望,相較於另一個身份所渴求的力量,他更偏向去渴求一份愛。

在過去一個月的記憶裡,一直有個人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那個身穿藍色大衣,內裡搭配著有些破洞的紅色毛衣的男孩,笑起來有時痞痞的,有時卻又飽含著滿滿的溫柔,明明他的身份對他而言是那麼模糊且不可信,但他還是在自己有難的時候出手相助;他一直都記得某天的睡眠裡,他因為一個不大的動靜從沙發上醒來,他一直都很淺眠,儘管他知道對方有多努力不讓自己去吵醒他,但他還是無可避免的被吵醒了,在一個半夜裡。

V微微睜開雙眼,眼角餘光瞥見那個從車門出去的背影,直到門被關上他才躡手躡腳地跟著出去,他在四處繞了繞才看見那個在半夜睡不著的白髮惡魔獵人蹲坐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但手杖敲在地面上的聲響還是出賣了他,他見那名大男孩回過頭看見是他後,原本出現在臉上的警戒才緩緩退去,Nero並沒有問他為何到這裡來,很顯然那名男孩知道他是被他的動作吵醒才會到這裡來。

既然被發現了,那他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於是他坐到男孩身旁,那天的夜晚難得出現了滿天的恆星,V抬頭盯著那些星光半晌,隨後他才緩緩開口:「我曾經想過,要是自己死了以後,我希望能躺在滿滿的花瓣上,人們用詩句為我送行,我會順著河流緩緩離開,當然,如果還能有個人能記住我會更好。」

「嘿,你到底在說什麼?」男孩被他這句話嚇到,Nero轉頭看向坐在他隔壁的黑髮詩人,眼神裡透露著不解與無名的憤怒:「你不會死的好嗎?我是說至少現在不會,還有,我一定會記得你的,V,當然Nico他們也會。」男孩邊說邊握住他的手腕,就像是要他好好正視自己還存在的證明似的。

他忘不了,那一個月的記憶裡都有男孩的身影。

不管是戰鬥結束後對他扯的一個痞痞的笑容,或是在他遇到危險而開槍替他解圍,對著他說他能夠出來的語氣,還是那天緊抱著他的力道全都讓他忘不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或許,他猜想,或許他們應該要在那天的花叢中接吻,不需要太多的深情,只要一個淡淡的親吻就好,這樣他就不會……就不會覺得心臟傳來的疼痛會讓他感到難受,只要這樣就好,他別無所求。

「我們失去彼此太久了,Urizen,你所追求的力量到最後還是讓你敗在Dante的手下,而我……卻變成這副模樣,像個垂死之人。」V邊說邊舉起手杖,事到如今他脆弱到連舉起它都得費盡全力,但這件事終究要有人去結束它,他不能在讓那個自己一錯再錯。

他把手杖對準藍色惡魔胸口上的眼睛。

“While thy branches mix with mine,
And our roots together join.”
(當你我枝葉錯綜,根與根也相連相並。)

「難道你不後悔嗎?」在被藍光包圍的同時,他聽見那個藍色惡魔這麼對他問道。

他只是微微一笑,怎麼可能不?

打從他發覺到自己喜歡上那個男孩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

儘管如此,黑髮詩人還是選擇開口:「我記得他在把我分離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教會我什麼叫做後悔。」他閉上雙眼,任由液體弄濕他的睫毛,它從他破碎的臉龐上滑落並且消散在光芒之中。

然而他也沒有教會他什麼叫做眼淚。

Nero看著眼前的男子從衣服內側拿出那本曾經屬於某個人的詩集,在那名詩人消失後,對方就撿起了它並且帶走,Vergil看了手上的書本一眼,隨後將它拋到年輕獵人面前,並囑咐:「保管好,別弄丟了。」爾後,和Dante一樣一躍而下,只留下他一個人還呆愣著。

Nero站起身撿起那本詩集,過去那名詩人總會拿著它朗讀一些讓他總覺得艱澀難懂的詩句,但他卻又很喜歡聽他唸詩,他總會留念那個抑揚頓挫的語氣,聲音的起伏高低總讓每首詩在他的嘴裡咀嚼成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畫面。

明明他們前幾個小時還待在一起說話的,然而現在,他只剩下手上這本詩集。

那個總會甩著手上的手杖,嘴裡唸著優美的詩句出現在他面前,或是邊唸著詩邊給予惡魔最後一擊,又或者是舉著手杖跳著優雅的舞步,他每次看見他唸詩時,他總是在微笑,他的眼底裡藏著星光,同時又有一點狡詐。

他憶起某次夜晚他們彼此的談天,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那名詩人到底想表達什麼,但他只是希望他能別總是說些跟死亡有關的事,那時候他一直覺得死亡和詩人根本扯不上邊,就算他看起來是那麼脆弱,脆弱到很有可能一折就碎,但是他還是不那麼認為,他還有好多事沒跟他分享,他還沒帶他去認識Kyrie,讓他嘗試她做的燉菜,然後,他曾妄想過,他們會生活在一起,要是V沒有自己的居處,那他可以讓出他房間的一半空位,甚至是要他讓出整張床都行,只要他願意。

“Give us a kiss?”

那名詩人對他這麼說,嘴角的笑容很溫和,停留在他臉龐上的手沒有離開過,微微抿起的唇像是在等待他的回覆,既期待卻又透露著一絲畏懼。

然而他卻當作那句話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別開玩笑了,V。」他原本以為他會看見黑髮詩人因為惡作劇失敗而露出沒能得逞的笑容,可他卻只看見那一直上揚的嘴角垂下來,抿起的唇轉變成上齒咬著下唇,隨後又馬上鬆開扯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嘴角,他輕輕地用手推開了他,支撐著手杖站起來,詩人背對著他開口:「抱歉。」

現在想來他才覺得那聲道歉有多讓人覺得心如刀割,他後悔著他當時應該二話不說親吻那名黑髮詩人,他當時應該在詩人說出想要被愛的時候把人拉到懷裡緊緊抱著並承諾自己會永遠愛他、呵護他,然後等他說好的那一刻起他就別想甩掉他了──永遠都別想。

人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懂得什麼是愛。

他小心地收好那本詩集,就算他不知道他的主人會不會回來把它領走。

好不容易清除掉一波突然在他們對打時冒出來的惡魔後,Vergil坐在地上喘息著,對面的Dante也是,他甚至把手中的大劍丟到一旁直接大字型躺在地上休息,難得兩兄弟沒鬥嘴也沒聊天,周圍的空氣沉默得很。

“Vergil。”一個聲音自腦海裡響起。

“我認為你應該好好跟Nero道歉,你虧欠他太多了,別再讓自己錯下去。”那個曾經被稱為V的人性面對著他這麼說,他一直等到現在才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他說話。

Vergil並沒有回覆他,因為早在他回覆之前,那個人性面在說完他該說的話後便沉沉睡去,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決定和他那不太靠譜的弟弟好好聊一聊關於他那突然出現的兒子。

「Dante,你認為我該和他道歉嗎?」

「……噢,Brother,你確實該和他好好道歉,你想想你為了力量奪走他的手,現在你又在他面前奪走了V,他就算為了這些恨你也不為過。」思索了半晌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Dante從地上坐起身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孿生兄弟。

Vergil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新生爸爸在為了給自己兒子一個道歉而感到自責與不知所措,這讓他看得覺得很好笑但又深怕一笑出聲會被閻魔刀捅,現在的他可不想再多挨幾刀,於是他忍住笑意轉而給自己的哥哥一點建議:「嘿,或許你可以給他點什麼,彌補他?」

「你是指我分離出來的那個人性面?」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他聳聳肩,隨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這陣子陪他最多的就是V了,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不淺的關係……嘿,這無可避免,俗話說日久生情嘛,就算Nero真的喜歡上V又如何,那是他們年輕人的事,而且V只是你的人性面,並不全然是你……噢好吧,他還擁有你的記憶,但是,take it easy,老哥,事情沒有你所想得那麼糟。」

「一個道歉和一個呃……有關V的任何事?這很簡單的。」

他看著眼前的兄長陷入無止盡的沉默,他的表情兇惡道彷彿能用那雙眼殺死一個人,但Dante知道,他只是在認真思考要怎麼給自己的兒子一個賠罪。

但他可沒想到對方會拿起閻魔刀對準自己,好吧,他真的有稍微想過那麼幾秒。

「不是吧老哥,你打算在捅自己一次把V和Urizen分離出來?先說你要是真想這麼做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他舉起被放在一旁的大劍,然後站起身看著自己兄弟,隨後又開口:「又或者你可以留一點人性給自己,例如父愛?……好吧我閉嘴,但是我想V並不需要父愛這種東西。」在接收到對方的瞪視後他識相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嘴卻還是不要命的補充著。

決定不去搭理他那腦子始終有病的弟弟,他拔出淺藏在刀鞘裡的武士刀,然後像過去他曾做過的一樣把尖銳的刀鋒朝向自己,隨後他清楚的感受到銳利的刀刺入自己體內的感覺,雖然他早就習慣了但老實說這種感覺他真的不想一直體驗也不想要習慣。

和那時候一樣,一名白髮男子從他體內被分離出來,他纖瘦的身子倒臥在地上,全身赤裸,隨後黑色的紋路和最初一樣爬滿他的上半身,而他的頭髮也因此變成全黑,從他身上的紋路浮現出來的藍色大鳥和黑豹湊到他身旁,那隻向來聒噪的鳥一出現便開口:「V!」牠下意識喊著他的名字,但礙於現在那名黑髮男子什麼也沒穿,所以牠也不敢讓牠的爪子停留在那削瘦的肩膀上,只能在一旁不斷拍動著翅膀。

「嘿小傢伙。」Dante看著那隻眼熟的猛禽出現後莫名的鬆了口氣,不得不說他其實挺喜歡牠們的,雖然Griffon有點吵。

「Dante!」然而這個小傢伙卻想要啄他的頭皮。

「去拿回那本詩吧,我放在Nero那裡。」收起刀,Vergil扔了一件披肩給他,在一旁試圖抓住一直想扯他頭髮的大鳥的Dante補充道:「還有順帶陪陪他。」

「Vergil,希望你還記得你還沒和他道歉。」V穿起對方給他的披肩,他緩慢地站起身,綠色的雙眸看著那人的背影,他勾起唇角開口:「我想Nero一定也在等你們回去,畢竟,你們是他唯二的血親,而你們彼此也是。」

「噢,老哥,你的人性面比你還更通情達理。」Dante邊笑邊擋下朝他揮去的閻魔刀的攻擊,他示意對方冷靜點別隨便就想動刀,但後者表示因為對象是他否則他也不會輕易拔刀。

他用閻魔刀開出通道,對著自己的另一個自己說:「我無法消除你的記憶,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憑自己的意識活著。」當然,也代替他好好陪在自己兒子身邊,如果他真的喜歡他的話。

「謝謝。」那名黑髮男子對著他微笑,隨後走進通道裡。

在Vergil把他分離之前,他曾經問過他是否曾喜歡過那個白髮男孩,從短暫的沉睡中醒來的他只是笑出聲然後說他也不明白那到底算不算喜歡,但他知道當自己消失之前他內心深處一直有個小小的角落在想著那個給予他溫柔的大男孩。

「如果那樣稱得上喜歡的話,我想是的。」

Morrison推開Devil May Cry的大門並且走了進去,昏黃的燈光和搖晃著的風扇都表明著這棟房子內有人,而他果不其然的在椅子上看見他要找的人──Nero正把頭撐在手掌上,手肘則是抵著桌面,桌上放著一本寫著英文字母V的書籍,在他進門的同時,那名白髮獵人抬眼看見是他後繼續維持同樣的動作。

「如果你想找Dante的話,他和……我父親還待在魔界裡。」

「我是來找你的,孩子。」比他年長的黑人笑著回覆,並且把一封很明顯就是委託的信件放到他眼前,這下才讓那個始終無精打采的惡魔獵人有了動靜,他坐起身讓背靠在椅背上,同時用他新長出來的手拿起那封信並左右看了一下,卻沒有打開的意思。

「委託人指名要你來辦,而且我想你對他一定也會有興趣。」

「他?」Nero疑惑道,他打開那封信並拿出裡面的薄薄紙張,鵝黃的紙上僅僅寫著這麼一段話,又或者應該稱之為詩句。

“Joys upon our branches sit,
Chirping loud,and singing sweet;
Like gentle streams beneath our feet
Innocence and virtue meet.”
(歡樂在我們的枝頭棲息,鳴得響亮,唱得甜蜜;像輕悠的流水在我們的腳下,天真與善美相聚在一起。)

他抬起頭想要問個清楚,但那個總是穿著得體的黑人情報商卻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那扇半掩著的門扉。

他看著那扇門被人推開,從外頭走進來一個被斗篷遮掩著的人,對方一進門就倚靠著牆,像是在等待他開口似的,而他也確實如對方所願的張開嘴巴:「有事嗎?我想你就是這封信的委託人吧,你叫什麼名字?」

“I have no name,I’m but two days old……Just kidding,you can call me V.”

那個神祕人揭下蓋著自己頭部的斗篷,一頭漆黑的髮被燈光染上了暖色,他勾起嘴角說道:「Vergil說他把我的詩放在你這裡,我能把它拿回來嗎?」

「……你不會只想把它拿走吧。」Nero邊說邊把桌上的詩集拿在手中,他走到自稱是V的男子面前,湛藍色的雙眼仔細看著他過去沒能好好看清楚的臉龐,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有一點鼻酸感,但出現在臉上的更多是笑容。

「他還要我代替他們倆好好陪陪你。」V誠實道,他在拿回自己的詩集之前先伸手碰著眼前人的臉龐,他的眼角、鼻樑,然後是他短短的白髮,最後才是他的雙唇,男孩一直和他最後記憶裡的模樣沒有太多的變化,他吸了口氣才讓那悸動的心跳緩和下來,他發出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顫抖的聲音開口:「你辦到了,Nero,就算我回到Vergil體內,但我一直都看著你,那對羽翼是我見過最美的,我……」

「V。」男孩打斷他的話,他用著空出來的手握著一直停留在他臉龐上的手,就和那天一樣,那隻手比他的還要更加冰涼,卻時時刻刻透著溫柔,他憶起過去有著對方的日子,然後藍色的雙眼對上綠色的,眼神裡帶有一種成熟感,他已經不再是當時的男孩了,他是指──

「讓我來愛你,好嗎?」

他想要彌補過去的懊悔還有沒能及時說出口的話,對著他眼前的黑髮男子。

「……但我是你父親的一部分,你還能……」

「Vergil是Vergil,而你是你。」

聽到他的回答,V只是低下頭,他掙脫對方握著他的手轉而和對方十指緊扣,他仍然記得那滿是藍色花瓣的藍色大海,感謝Vergil並沒有把這些記憶從他的腦海裡刪除,它們像是藍色的鳳蝶在他們身邊飛舞,也是在那時候,他試著和對方要求一個吻,卻被對方否決。

「……Now give us a kiss?」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孩,內心深怕這句話又會再一次被對方否定。

然而那名男孩這次沒有拒絕他,而是在說了一句Of course後把他拉向自己並且給予一個他朝思暮想的吻。

*後話

在V離開後,因為分離自己的人性面同時還要控制自己再度成為那個只會追求力量的藍色惡魔而耗費了不少力氣,不過這一次,他確實在分離出V之前特意留了一點人性給自己,當然他死都不會承認他留的一部分是父愛。

「哇喔,Brother,我真該為你沒有成為Urizen而高興,還有這尾巴真不錯。」Dante一手摟住他孿生兄弟的腰,一手摸上那因為分離而導致的副作用──他的魔人尾巴。

「去死吧,Dante。」Vergil舉起閻魔刀卻被人壓下,那個身穿紅色大衣的男子露出痞痞的笑容開口:「這時候我比較建議你安分點,老哥,別浪費力氣了,現在你打不贏我的,除非你想再讓Dante得一分?」

「你就算得到這一分也還是輸給我。」他採用對方的建議放下手中的刀。

「噢,你想得美,老哥。」說著同時男子收緊摟住對方的力道,進而把需要休息的人拉到懷裡。

END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っ・ω・)っ

*1:Don Lockwood是《Singin'  in the Rain》這部電影的主角,由金·凱利飾演,V的300萬嘲諷所跳的舞正是從他的雨中曲衍生

*2:這個故事源自於《The Lady of Shalott》,中譯為夏洛特姑娘,有一首歌《If I die young》正是從這個故事發想創作出來的,V在這篇說的一句話也和這首歌的歌詞有關聯,大家有興趣可以去聽聽看,個人推薦Michael Henry&Justin Robinett的版本

*3:這句話源自於雷神1,Loki對Thor說的話,個人很喜歡這句所以特別沿用到文章裡

還有他們看到的藍花其實是藍色鳶尾,其花語為宿命中的游離和破碎的激情,精緻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當時看到覺得很適合他們,應該說比較適合V

另外整篇文提到的詩句全源自於William Blake的《愛情與和諧》這首詩,裡面的詩句有一部分也曾出現在遊戲裡,就是V對Urizen說的那兩句,只是因為我是對照書上的翻譯,所以會和遊戲翻的有點出入,但希望不會影響觀看(ಥ﹏ಥ) 

這篇是有史以來查過最多資料的一次,也是頭一次一下子就寫到破萬的文,內心太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了……當時在打V說的那句希望被愛、被呵護的時候是邊打邊哭,真的太心疼這個人了……真的好希望V哥可以再把他吐出來QQ

由衷希望他們可以更美好

這裡星嵐,第一次接觸dmc這個tag(不知道tag這樣打對不對;;

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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